以下文章来源于郴州发布 ,作者谭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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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宜章玉溪镇曹排村石龙仙山的丹霞坦洞
宜章,南接广东,东接江西,地处“楚尾粤头”,史称“楚粤之孔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宜章是红色文化底蕴厚重的革命老区,从‘湘南暴动’到‘白石渡古渡口战役’,这里留下了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光辉足迹,发生过许多英勇无畏、可歌可泣的红色故事。”72岁的退休老干部刘金瑶是这片热土上红色文化的拥趸。“退休后,我就专注于挖掘红色故事,有的故事有史料记载,有的故事靠村民口口相传,即将消亡。”
榜山晴旭山庄入口在曹排村村口
11月18日,记者应刘老之邀,来到位于玉溪镇曹排村榜山晴旭山庄内的红湘南·红军营地。他要给记者讲述一个即将被遗忘的红色故事。
今年5月,红湘南·红军营地修建之初,曹排村八组的村民黄孝林在榜山顶一座庵寺里偶遇了挖掘红军故事的刘老后,随即讲述了这个隐藏在心里几十年的故事——这是他爷爷黄连山和三个小红军的故事。
位于榜山晴旭山庄内的红军营地
红湘南·红军营地被榜山和石龙仙山环绕,似一口锅底。这里山势险峻,林木苍翠,山间突出的丹霞岩壁,赫然在目。石龙仙半山腰有一处丹霞坦洞(当地村民称砖砌岩,过去用来沤肥和存放农具),面积约30平方米,因为洞口杂草荆棘丛生,无路可循,常年人迹罕至。
红军营地以宜章红色文化为要素,重塑再现红军长征的关键节点
“刘老告诉我,84年前,黄孝林的爷爷黄连山在这个坦洞内救了三名负伤的年轻红军。”营地创办人李军宏从小就爱听村里的老人讲红军故事。年过四十的他因为对宜章的红色文化富有情怀,所以将经营了8年的榜山晴旭山庄改建成了红湘南·红军营地,力求打造成一处年轻人接受红色洗礼的教育基地。
丹霞坦洞近景(外墙上的字为刘金瑶所写)
“我10年前就知道这个坦洞的存在,今年才听到这个故事,虽然是革命战争年代极为寻常的故事,但还是有些惊喜。”
当日,62岁的黄孝林老人陪着记者重新探访了这个丹霞坦洞。当过10多年海军的黄老看上去精神矍铄,身体硬朗,声音洪亮。
以下是黄孝林老人讲述,记者整理:
我七八岁的时候,爷爷黄连山给我讲起他秘密救下三个小红军的故事。时间有些久远,爷爷也已经作古48年,但这个故事我还记得非常清晰。
黄孝林(左二)向记者讲述丹霞坦洞里的红色故事(黄信粼 摄)
当时,爷爷住在对面半山腰上的岱上寮(当地称2、3户人家集居的小村为寮),整个寮只住着我爷爷和他兄弟3户人家。爷爷虽然是个佃农,却长了一副书生模样,很勤快也很能干,会做木匠,还会采磨中草药。
1934年11月,红军长征行至宜章, 在周恩来、刘伯承的指挥下,在白石渡江边古渡口一举歼灭了湖南省保安部队扼守在此的两个连,消灭全副武装的200多敌人,占领了国民党军粤汉铁路防线上的重要支撑点白石渡,突破了敌人第三道封锁线的指挥部,攻下了宜章县城。
丹霞坦洞内景
古渡口激战,有不少红军战士或伤或亡。11月中下旬的一天,天气已经转寒,爷爷在石龙仙脚下的书院里山田巡视了一圈后,便踩着荆棘上山割骡草,用来挑到坳背“骡马古道”途径的一处驿站(当时国民党在驿站设有盐卡)去卖。爬至半山腰的丹霞坦洞口时,赫然看到3名昏睡过去的小战士,他们衣着褴褛,脚上的伤口红肿发炎,淌着浓浓的血迹。
爷爷每次都会强调说,“那3名战士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有娃娃的稚气,一看就不像坏人。”
黄孝林带记者寻找岱上寮遗迹
爷爷起初吓了一跳,远远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后,他揣测这3名小战士肯定是受伤掉队的红军,也许是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杀,也许是饥寒交迫精疲力竭才摸索至此处歇脚。
爷爷没有声张,他赶紧下山回家告诉奶奶。当天夜里,爷爷和奶奶便煮了稀饭、红薯,研磨了消炎止血的草药,摸黑踩着田埂,摸索着上山给3位小战士送去。
荒漠的岱上寮只剩下黄连山的孤坟
爷爷说,3名小战士吃了稀饭暖了身,意志逐渐清醒,他们外地口音一个劲地说谢谢。原来,3名战士是从白石渡经黄竹塘、水浸窝、梅子冲一路赶来的受伤红军,他们冒死越过国民党的盐卡后往山上爬,山陡路险,加之伤口发炎,又冷又饿,无意闯入丹霞坦洞后,实在是走不动了。
因为伤势严重,红军在这个隐蔽的坦洞里停留了七八天。每天夜幕降临时,爷爷都会送来红薯稀饭,并亲自为他们换上新草药。
84年后,黄连山旧屋的石脚基隐约可见
在爷爷的悉心照料下,红军小战士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他们追赶大部队心切,一能行走便郑重地向爷爷告别,并询问了前往临武方向的路。
临别时,爷爷又煮了些红薯,将红军带出山,直到有人马行走的大路上才挥手作别,这时爷爷才想起忘记问三名红军的名字了。
1952年,我在岱上寮出生,2岁时,因为寮上常有野兽出没,我们举家搬迁到了山下曹排村。当时的曹排村不过二三十户人家。农闲时,爷爷就跟我们和邻居讲起这个故事,他很挂记这三个年轻红军,不知道经过长征之后,他们是否还活着。
黄连山研磨草药用的类似铁巢(网络配图)
1970年,爷爷去世,享年75岁,按照他的遗嘱,我们将他葬在岱上寮他的旧屋后面。再后来,听过这个故事的邻居也相继去世或外出谋生。我也再次搬家到县城。爷爷留下的破旧家什就遗失了。那个碾磨草药用的铁质药巢,我印象很深刻。
我偶尔把故事讲给自己的子孙听,他们显然没有多大兴趣。再后来,这个故事就在我心里随时光流逝,渐渐淡化。直到今年遇到了刘金瑶和李军宏,他们郑重其事地表示要将这个红军故事记录下来。
李军宏开挖至“红军坦”的山路
李军宏告诉记者,听完这个故事后,他再次来到丹霞坦洞,并决心将其保护起来,作为红色教育基地的一部分。“今年,我们开挖了一条连通营地到坦洞的山路,并打算为这个无名坦洞取名为‘红军坦’,希望将来,能有更多的年轻人来这里参观,切身体会今日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知道共产党人打天下时的栉风沐雨和艰苦卓绝。”
来源:郴州发布 文/图:谭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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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欧阳明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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